恩里科·巴赫 视觉陷阱的制造者
一位来自德国的80后艺术家,出生于前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氛围依旧浓厚的莱比锡,成长于“莱比锡画派”(Leipziger Schule)崭露头角的时代,也曾见证了冷战终结和“柏林墙”的倒塌。当具象叙事的绘画被东德主流艺术所认可时,巴赫却跳出预设好的视觉框架,转而用线条、形式和颜色制造出带有几何抽象的视觉陷阱。既有机械式的冷峻精微,也隐藏着平面的严整理性。绘画被他用清晰而冷静的结构充盈,理性之外隐约折射着微妙的感性。

没有泛滥的理性
没有过度的抒情,没有泛滥的理性。
展览“100/100”是自偏锋画廊与巴赫合作以来,为其举办的第三次个展。相较于之前受到德国艺术家伊米·克诺贝尔(Imi Knoebel)和他极简主义抽象画作的影响,新作中视觉性的冲突与平衡变得更加丰富。红、蓝、白覆盖的墙面,单纯而热烈地呼应着巴赫作品中复杂却有迹可循的规律,独立而饱满的色彩与构成,将观者的视线带入到更为广阔的“微物世界”。



简洁的形状、微妙的肌理、精致的人造色彩、以及井井有条的绝对秩序……在一种冷淡而又戏剧化的光影氛围中,泛着清冷金属光泽的工业物或如电子屏幕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物品,被抽离了日常特性,它们以严肃而规整的几何化面目,演绎着各自独特的视觉魅力。


来自“小巴黎”莱比锡的少年



创作语言的形成 从光影开始









从具象中抽离 在平面外重构
在巴赫创作的转折时期,他不再从宏大的层面中抽离提纯,而是从微细的体验中强调社会经验,在日常生活的琐碎印象中展开一系列持续性的追索。
从巴赫作品预设的标题,大致可以窥见某种更为极简且开放性的转向。它们拒绝了一切诗意性的阐释,意义在这里被消解,留存的仅仅是归档编号般冰冷的数字或字母。这是巴赫弱化作品主题的方式,也代表他鼓励观者从个人经验出发,展开不同视角的解读。


对社会经验的关注触发了巴赫对空间关系更为抽象的探索,稀松平常的日常物件,构成了巴赫视觉储备的素材:城市建筑物、室内陈列品、杂志照片、闲置在角落的音响甚至是桌面堆叠的便笺纸,它们激发了巴赫对空间视错觉关系的探索。也是从这一阶段开始,巴赫尝试在二维平面上通过更为直接的颜色模块和几何图形去梳理画面关系,简单的空间效果逐渐显现。
对于画面里频繁出现的矩形块面,巴赫给出了这样的阐释:“矩形是创造一件作品最简单的形式之一。”从2014年左右的系列创作起,画面视图被整一的色域或带有层次堆叠的色块限制,这可以看作是艺术家创作语言方式的确立——打破既有的画面关系,从具象参照到块面格式,最后再到真正的视觉构建。


抽象艺术在表述意识形态之余,还构筑了另一个存在关系——画作在不同的情境里与观众在角色之间所形成的在场和主客效应。抽象艺术在视觉效应的作用里,经由知觉意识与思想形态的指引是双向的,而在结构性空间与非结构性空间中打造的情境效应,是跟随环境或气氛而产生非定向的转变。


大尺幅的创作,可以说是巴赫的挑战,但是它也强化了观者的情绪体验。在某次采访中巴赫曾表示过,“为了在平整的布面上呈现出紧密关联的空间关系,并尽可能将情绪隔绝在画面的理性结构之外的时候,大的尺幅是非常必要的。”在观看的过程中,观者在退后时身体做出的反应也参与并完成了“观看”的整个行为。


反通俗的建构

这些情绪由巴赫的笔触构成了导向,不只将创作中的个人情绪在结构空间内与公共关系形成置换,也同时在叠加的色块关系及光影作用下,达到一种潜藏隐匿的心理暗示。这种心理暗示不只是主观的,它也具有社会普遍性。一些带有强烈色彩冲撞的作品,在拓展了画面情绪张力的基础上,极大程度消解了作品的物性,创作者的情绪推动了观看者在情境空间内主观情感的转变。
个人与公共关系模式转换的有效性,取决于观者与画作的关系平衡中所产生的个人情境在公共空间里的完成度。巴赫创作的潜能在相当大程度上是由作品前的观者完成的,个体情绪可以说是艺术家很关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