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艺术

2016年末，北京规模最大、最热闹的一场展览落脚中国美术馆。以“工·在当代”为名，第十届中国工笔画大展拉开大幕。人山人海的现场让人感慨“工笔画”深厚的“群众基础”，“工”且“当代”的展览模式更是引发着持续的讨论。
与此同时，连续参与承办两届中国工笔画大展的美博再次与工笔画“亲密接触”，当我们以为美博身上“当代工笔”的标签越贴越牢，徐娟却说，“我不愿意被贴标签”。
于她而言，美博是一个致力于将中国艺术充满自信地呈现于世界的“大脑”，从之前巡回了五个国家的“传统的复活——中国当代艺术展”到“工·在当代”，一以贯之，初衷未变，为此，美博会不遗余力地“出点子”、不计成本地实现策划，没有“唯材质论”，也没有功能限制。

Hi艺术=Hi 徐娟=徐

 

我 们 希 望 做 一 个 好 的 “ 大 脑 ”
 

Hi：“工·在当代”已经成功落幕，美博又一次成功举办工笔画大展，从现场来看，这次展览备受关注。怎么看待这次大展？
徐：其实我不愿意被贴标签，美博关注所有好的艺术形式，并不满足于做一个“专项大户”；同时又觉得很自豪，正是我们的团队做得如此出色，才会被贴标签吧？！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唯材质论”的人，我是“唯有效论者”，我不会被某一种风格、类别限制，我自己的收藏从国画到油画、影像、装置都有。只不过从第九届全国工笔画大展开始与当代工笔“亲密接触”，对我来说，面对这样一个全国性的大规模展览，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很多影响。我们之前巡回了五个国家的“传统的复活”这个展览主题实际上是接续了我之前一直在考虑的事——我们的艺术太缺乏好的包装和推广了，尤其是在走向海外的时候。我们的艺术根本不差，为什么总是缺乏自信？我一直在想的是怎么用更好的更当代的方式去包装、推广我们的艺术，讲好我们的故事。“传统的复活”一路走来，我们从摸着石头过河到从容不迫，成功借助了国家外宣的平台，把一个任务完成的很漂亮。现在做“工笔画大展”也一样，我们就是想告诉大家不是艺术形式本身有问题，她的老与新、活泼或低沉、有趣或无聊、深邃或浅薄在于讲故事的人的水平。

Hi：那美博是一个项目平台吗？
徐：当然不是。美博是一个机构，我希望她是一个活跃的“大脑”。我们的核心肯定是包装推广艺术和艺术家，可能不同于一般的画廊，因为我们先天带着几个国家项目，虽然这些项目本身我们甚至是在贴钱做，但它们确实给了美博一个更高的平台和许多机会，毕竟不是所有的展览和艺术家都是有机会代表中国外宣走出去的，这是我们的优势。单纯的画廊业务确实在中国目前战略纵深太浅，从一开始我们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我们找到自己有可能的更广阔的空间。我现在有比较明确的方向和目标的，有了较高的平台，有了学术、市场的资源和经验，形成从艺术教育至艺术基金的结构。现在的可做的项目非常多，这种过于忙碌状态可能也不好，所以必须想清楚核心是什么，下定决心砍掉一些部分，围绕核心发展去做。我肯定不是单纯一个个做项目，项目一定与我们的总体结构有关，我们希望把我们的业务做成一个有机体。

Hi：“包装”我们现在的中国艺术，走向国际。
徐：我们在串联这些事。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中国艺术、中国艺术家在国际视野里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不要再是碎片式的，我们希望寻找到能够以整体面貌将中国艺术推广出去的方式，甚至是从古到今的。世界上没有几个文化是绵延几千年的，我们有幸成为其中之一多么幸运。在我们有生之年能迎来一次民族国家的复兴实属难得，能有幸参与其中并做一点工作也是难得的经历，我总跟我们团队的小伙伴们这样说，尤其在大家很疲劳的时候，就被打鸡血……

美 博 确 实 有 些 “ 不 计 成 本 ”
 

Hi：在展览策划与呈现上，美博确实每次都给出很不一样的感受，在展览准备阶段，美博有哪些“标准动作”。
徐：比如“工在当代”，两届得到的好评反馈是压倒性的，尤其是这一届。但是在最开始准备的时候，我们也是有很大压力、竭尽所能地去策划，在整个准备过程中不断丰富策划方案。在范迪安院长的学术主持下，我们围绕一个主旨：力推真正有水平的中青年艺术家。之前这种国家级的展览，往往都是论资排辈，但工笔创作的特点决定老艺术家在三年以内很难有很多新的力作，所以几届连续展老艺术家的老作品势必让整个展览面貌略显欠活力。尊重前人没有错，但是不能因为尊重前人，而挤压后来人的机会，处于旺盛创作期的中青年艺术家的力作和探索方向应该借一次全国大展的机会被展示出来。

所以我们的这次的方式是把老艺术家的杰出作品拿出来，做浓缩，作为一个经典去呈现。正在发生的最有活力的中青年艺术家的代表作被着重呈现，放在主要的位置，哪怕有一些是实验性的、探索性的、不一定很成熟，但他们是充满活力的……这就保证了展览整体的面貌一定是充满吸引力和活力的形象，让人耳目一新。

在展览筹备过程中，我们邀请了专业的建筑师来对空间做了重新的分割和设计。比如在圆厅的入口，做了一面斜墙，这样就打破了一号厅“中规中矩”的感觉和惯常的使用方法，同时也作为展览“向经典致敬”主轴的开端，绕过这面墙，后面开始就是工笔画协会的三十年历史文献展示；后面主厅中间部分是“永乐宫壁画”现场复制。永乐宫壁画毫无疑问是元代留存下来的中国工笔画的一座丰碑，所以我们就想怎么样把“向经典致敬”的概念提炼出来。最终，我们决定呈现永乐宫壁画的制作过程，用切片解剖的方式呈现整个过程，从墙体的制作到粉本、白描、施彩、堆粉沥金，相信之前即使专业艺术家也没有多少人见过这种“古法工笔”的绘制过程，结果是观众特别感兴趣，展览期间这儿始终被观众围得水泄不通，还吸引了很多新媒体来拍摄报道。

永乐宫壁画背后，圆厅正中间是工笔画学会创始会长潘洁兹先生当年向敦煌壁画致敬的历史名作《石窟艺术的创造者》，这件作品在1982年获法国秋季艺术沙龙大奖，可能这也是鲜为人知的“中国当代艺术史”。主厅后的圈厅是重要老艺术家们的代表作。这样四部分在展厅中轴线上的设计，完成了《工﹒在当代》“向经典致敬”部分。另外，今年称为VR元年，所有的行业都在想怎么样跟VR发生关系，我觉得艺术肯定是首当其冲的，所以我们就把北宋名作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做了VR呈现，还有将《纺车图》做了一个浸入式的动画体验，这两部分每天都排很长的大队，观众觉得很新鲜。主厅墙面位置展示了四位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的新作品，基本上是可以代表当代工笔画创作领域的不同方向，思维中青年艺术家的精彩作品加之历史经典的呈现，让人一进入展厅，就会感受到很强的反差和视觉冲击力。

Hi：这样会带来很大的成本压力吗？
徐：当然。但是因为我们确实也没有把这个展览作为一个纯粹“商业项目”。作为“项目”的话这个展览是根本不盈利的。整场展览下来耗资过千万，包括场租和我们为展览特别购入的科技设备、进行的场馆改造……投入都是很大的。我们真的是为了效果，做到了“不计成本”。我们考虑的始终是先把这件事做好，至少先感动自己。我们这个展览得到了鲁信集团的大力支持，从2015年《传统的复活》纽约展，他们开始赞助支持我们做中国文化艺术的外宣。他们看到了美博在这个方面的坚持，并且认同，这非常难得。未来我们会协助鲁信在山东筹建一个中国工笔美术馆，我们全方位的合作正在积极筹备，艺术品基金也已经在注册，这也是一个大型国企的文化使命感的体现，我想这些都不是首先基于商业优先考虑的。

美 博 的 未 来 要 向 “ 两 头 延 伸 ”
 

Hi：这个展览会带到国外吗？
徐：我们也在考虑，是不是接下来要把精品再提炼出来，做一个精品的巡回展，那可能就变成了二、三十个人，不会有特别大量的作品，真正达到一个最有代表性、最高水准的展示，未来不排除做海外的巡回展。我们也可能会把《工﹒在当代》的优秀艺术家，纳入到《传统的复活》里面，然后再一起走向海外，这就是一个具体的方法问题，但是我们的初衷和我们的策略都没有变过。

Hi：现在是中国艺术往外走的最佳时机吗？
徐：我觉得，中国一个这么大的经济体，文化艺术在的体量和影响力这么差没有道理，相比经济体量的“大块头”，我们的“脑袋”显得太小、太简单了。说到艺术，乃至展览策划，我们都显得很没有自信。“工﹒在当代”现场的VR体验部分是我们自己的团队做的，其实早在几年前，设计师团队就已经为国博的意大利乌菲奇美术馆巡展现场做过交互设计，乌菲奇的馆长当时非常惊讶，他并没想到中国的青年设计师可以做到这么高标准的新媒体设计。当然，现在中国整体的审美疲软也有一个美育启蒙缺失的问题，所以美博接下来想做的就是往两头延伸，一头是我们继续要做这种大型的学术展览和交流，通过学术展览推动中国艺术的发展和走向海外；另一方面，我们要立足“美的历程”——我们已经在ipad版取得了APP2016年艺术教育第一名的艺术教育应用程序，手机版将会是一个互动性更强的平台，设计已经获得德国红点奖和IF国际设计奖，基于这样的基础，推广艺术教育，提高大众审美兴趣及趣味。我们的ipad版已经获得15万的下载量，专家给我们预估我们的手机版上线，更便捷的方式会让我们迅速有5倍于ipad版的下载量，这会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我们原来做的是金字塔尖的事，毕竟是一个小众的，但是没有塔基的扩大和坚实，塔尖不会稳的，所以我们现在也要着重做塔基上的人群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