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作者:罗颖图片提供:梁硕 / 北京公社 2024年4月16日 专题人物

“我挺有意思的,”梁硕倒也不谦虚。

他的身上还保留了一些没被社会彻底规训的稀有品质。这是我觉得他最有意思的地方。

 

梁硕要求使用这张“证件照式”的肖像照,
他说“梁大芬”的内心是很严肃的。
梁硕要求使用这张“证件照式”的肖像照,
他说“梁大芬”的内心是很严肃的。
 

多年没有动笔评论的冷林,也忍不住给他欣赏的艺术家写了一段:

“梁硕的艺术是享受的和快乐的,并且是沾沾自喜的。他游山、睡庙,对周遭景色的变化保持着开放的、积极的态度。梁硕生活在城市的边上,对城乡的挤压和变化有着深切的体会。
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两种不同层次的文化对话、对抗和交融。有民间的机智、顽固、简单;也有经过教育后的胸怀、历史感和包容性。他似乎想在文化进行中打开一扇向后的窗户,让我们清楚地看见凝结在山石上的垃圾土块。
梁硕的艺术就是在不断地和不停地清理这些垃圾土块。”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梁硕带学生下乡途中偶遇的“山水”

(图片提供:梁硕)
梁硕带学生下乡途中偶遇的“山水”
(图片提供:梁硕)
 

住在山水里

 

梁硕住在距离北京市区60多公里之外的山里,既是工作室也是家,一个叫“花果山村”的地方是必经之路。出门一小时起步。这是他为了和现代文明保持一点距离,付出的代价之一。

梁硕住处所在的村子除了风景好,没什么特色。但在北方,这就是最大的特色。用他的话形容就是:“像仙境一样,但它又是特别普通的村子,很现实”。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通往梁硕工作室的必经之路以及工作室所在的村子

(图片提供:梁硕)
通往梁硕工作室的必经之路以及工作室所在的村子
(图片提供:梁硕)
 

梁硕就住在他笔下的山水里。他把自己放在边缘的位置,也喜欢做些看上去不太着边的事,比如“庙会购物”“卖短”“睡野庙”,但心里又很有一套自己的原则。

 

《卖短》 行为 2011-2014 

 
《卖短》 行为 2011-2014 
 
《玩具系列-叽咕叽咕》 尺寸可变 瓷、牛皮、塑料哨  2004-2012
《玩具系列-叽咕叽咕》 尺寸可变 瓷、牛皮、塑料哨  2004-2012
 

天地为席,山河作枕

 

梁硕1976年出生在天津蓟县的山里,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去爬山,迷了路,害怕死在那儿,于是硬着头皮爬了上去……身体与自然的关系就在原初的记忆里启动,并扎下了根。

2006年,梁硕写了一篇题为《山我水我》的文章,其中有一段:“也许,注定一生都在爬山,山峰时隐时现,位置摇摆不定,变幻莫测,有太多的冤枉路要走,有太多的不可预料,要学会太多的技巧,改变太多次的方向,太多次绝望的迷失,太多次无奈的否定。也许那山并不存在”。
那时,他身处异国他乡——荷兰,第一次强烈意识到自己成长的那片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热土。他迫切需要给出一个自己存在的说法,到底如何度过这一生?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2006年梁硕在荷兰第一次尝试做与行为空间有关的作品《家无处》。
在被窗帘布围成的家乡风景之中,他坐在地上默默地嗑瓜子。
2006年梁硕在荷兰第一次尝试做与行为空间有关的作品《家无处》。
在被窗帘布围成的家乡风景之中,他坐在地上默默地嗑瓜子。
 

翻山越岭,是梁硕为自己的人生预设给出的模型。而他的艺术脉络,则在《梁硕作品纠结离间图》里一目了然。

现在回看,2000年的成名作《城市农民》像是一个高光插曲,也是梁硕创作的一个急剧转折点。雕塑、装置、水墨画、书法、木板或纸本丙烯、写作等不同媒介与梁硕关心的问题交错编织,形成了自洽的闭环,“就像一部没有经过特意编程的机器”。
这部机器仍在持续运转。2013年绘制的那张《梁硕作品纠结离间图》也还在向外蔓延……
最近几年,因为“睡野庙”的标签,梁硕频繁被大众媒体关注。但这个爱好他其实已经持续了十多年。2007年,梁硕和几位伙伴组成“掉队”。爬山、睡庙是他们的常规活动,不执着于目的,却总能有些意外收获。比如发现一处洞窟,一间野庙,遇到一些特别的人。“掉队”集体行动了无数次。没有时髦的露营装备,只有最简单的帐篷。
天地为席,山河作枕。
 
掉队小组的“睡庙”活动(图片提供:梁硕)
掉队小组的“睡庙”活动(图片提供:梁硕)
 
后来,“掉队”的固定成员逐渐掉队,梁硕自己继续爬山、睡庙……他将“游山访古探野庙”统称为“玩”,与做艺术无关。但玩,又在无意中滋养了梁硕的艺术。
 

心印

 

在无数次深入山川的肌理,并且不止一次地反复盘磨过同一个地方后,它们在梁硕心里留下了一道道心印。

画和文字,是梁硕心印的出口。
提及他曾到过的某个地方,梁硕立刻能把一整套空间关系和细节描述出来,就像心里存着一部部只有全因素、不带情节的影片。这些东西淤积在他心里久了,需要往外挤一挤。
于是,就有了最近的个展“梁大芬”。梁硕以梁大芬之名,名正言顺地画了一批商品画式的山水画。“梁大芬”也是继“NOT” “脑凉” “梁右页”等外号之后,梁硕近期的微信名。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梁硕个展“梁大芬”展览现场,北京公社,2024
梁硕个展“梁大芬”展览现场,北京公社,2024
 

梁硕一丝不苟地刻画了每一处细节,激活了我们随处可见的日常:蓝色的彩钢板屋顶、砼木石、土堆上的防尘网、高压电线杆、现代仿古亭台、山间寺庙、摩天大楼……那些场景乍看似曾相识,细品又觉得哪处不合理。在合理与不合理,现实和虚构,俗和雅之间,梁硕牢牢拿捏住了分寸感。绵延多年的渣意似乎收敛了,内化成了一股子仙气。

 

《烤肉园》 40×50cm 木板丙烯 2024
《烤肉园》 40×50cm 木板丙烯 2024
 

画的尺幅都不大,需要观众凑近了看,去怀抱它们,像沿着涓涓流淌的小溪,细细地去搜寻一些东西。梁硕说,小画是一种品质。大画则需要更充分的理由。“‘景区’就得大,它是一个中国大现场,永远大于你的一种存在。”2019年个展“景区”里,就展出了一张长达60米的《大绵山卷》。我开玩笑说,它可以是当代的《千里江山图》了。

 

梁硕个展“景区”展览现场,北京公社,2019

梁硕将这个展览看作是他那几年“游玩”的“小卧游”,对手卷、册页、立轴等传统绘画的形制也有所借鉴,

却将传统中私密的观看场景置于公共的展厅中,通过低成本材料搭建出有限制的路径

 
梁硕个展“景区”展览现场,北京公社,2019
梁硕将这个展览看作是他那几年“游玩”的“小卧游”,对手卷、册页、立轴等传统绘画的形制也有所借鉴,
却将传统中私密的观看场景置于公共的展厅中,通过低成本材料搭建出有限制的路径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大绵山卷》(局部) 90×6000cm 亚麻布上丙烯  2019

 
《大绵山卷》(局部) 90×6000cm 亚麻布上丙烯  2019
 
《任意偷生仙人梯》(局部)83.2×195cm 亚麻布上丙烯及马克笔 铝合金窗帘轴 2019
《任意偷生仙人梯》(局部)83.2×195cm 亚麻布上丙烯及马克笔 铝合金窗帘轴 2019
 

其实,无论大画小画,还是过去的现成品装置“费特”,以及之后的一系列在地空间装置“女娲创业园”(2014)“托普欧乐居”(2015)“无隐禅院”(2016)、“空无意外出入山”(2017)、“来虩虩”(2017),那些用廉价材料搭建、透出浑不吝渣意的作品,内里却由一套严谨的结构支撑,稳固,不易坍塌。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女娲创业园”展览现场,2014,空间站

 
“女娲创业园”展览现场,2014,空间站
 
“托普欧乐居”展览现场,偏锋艺术空间,2015

 
“托普欧乐居”展览现场,偏锋艺术空间,2015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来虩虩”展览现场,上海瓷屋,2017
“来虩虩”展览现场,上海瓷屋,2017
 

留住作为人最珍贵的部分

 

如果不是雕塑专业出身,梁硕的画面未必会有如此强烈的空间感。仰视、俯视、平视、远观、近取都低调地藏在“梁大芬”的小画里,构图琢磨了好久才营造出咫尺千里的开阔气象。2009年的一次偶然翻阅,激起了梁硕对传统水墨画的极大兴趣。他开始疯狂地看各种国画展,读画论,写书法。这是梁硕多年积累的功力之一。

 

《买后母蓝 24》 79×56cm 木板丙烯 2024
《买后母蓝 24》 79×56cm 木板丙烯 2024
 

绘画并不是梁硕的舒适区

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山水踏过之后,如何将在场感受画出来,画出心里想要的氛围。他不依赖图像,也不是把照片直接搬到画面上,图像的来源都是自己的真实游历。需要他重新编码,用想象力去填补空白。
梁硕信奉山水的原教旨主义:“身体必须要在场。所有的体验都源自身体的真实感受,官能才能打开。天人合一是基本要求,不是最高境界”。这也是梁硕不同于其他画家的地方。
山水一定要存活于土壤之中,而不是用观念图像或技术去替代。梁硕笔下的山水,是身处其中的一种当下的山水,“是被人的身体和心境盘磨过的自然。”
最原始最纯粹的山水肯定是回不去了。重返自然寄情山水是虚情假意,心灵也安不了家。
“我不可能假装成自己是古人,然后去体验什么山水。”在被现代文明挤压的空间里,梁硕尽力往回返,他想将一些被遗忘的东西重新拾起来。有意识地去维持一点原始能力,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去完成一些事情。
他把炉火纯青的雕塑手艺用在了佛像塑造上,用老木料亲自做画框……他想留住作为人最珍贵的部分。尽量留点土,或许会长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最近,梁硕又想出去玩了,还迷上了采草药。
 
被掏过的山(图片提供:梁硕)

 
被掏过的山(图片提供:梁硕)
 
《夯土剧院》80×38cm 木板丙烯 2024
《夯土剧院》80×38cm 木板丙烯 2024
 

小画是一种品质

 

Hi艺术(以下简写为Hi):近几年为什么开始密集地画画了?

梁硕(以下简写为梁):我从别人的画里老受到鼓励,我觉得画得这么差也行?

Hi:在哪儿看画?

梁:闲鱼。闲鱼是我看展览的地方。

Hi:你对自己的画满意吗?

梁:我在画的过程里充满了问题。每天大部分时候面临的都是失败,只有一点点成功。画完之后觉得所有的画都很讨厌。但过一段之后,又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两张我有点喜欢。但什么时候画到快感占大部分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告别了。

Hi:画的大小有讲究吗?

梁:尽量小,这次的作品更多是回忆式的、向内的,不适合大画。画大画很可疑。

Hi:怎么可疑?

梁:大画看着气派。对那些东西我都比较谨慎。我觉得小画是一种品质,它多了层让人去搜寻的维度。大画如果做到这点,就极其古典了。我当然也希望大画能做到这个维度。但目前要解决的不是大小的问题,是画本身的问题。

Hi:画本身还有哪些问题?

梁:我看自己的东西百般挑剔,结果肯定没有满意的。现在我就嫌我的画太抠搜了,特别的紧张,特别放不开,特别的胆小,这些东西都是我看不上的。

 

《白云古洞桃山水》  30.5×673cm  纸本水墨  2018

 
《白云古洞桃山水》  30.5×673cm  纸本水墨  2018
 
《河南形胜心肌图册》 40×33cm (24 pages)  纸本设色 2017

 
《河南形胜心肌图册》 40×33cm (24 pages)  纸本设色 2017
 
《乾坤湾卷》(局部)  813.5×30.5cm 纸本设色 2018
《乾坤湾卷》(局部)  813.5×30.5cm 纸本设色 2018
 

Hi:写作和画的关系是什么?这次展出的大部分作品几乎都有一篇对应的文章。

梁:写作也是来自游历的现场。文字比画要更直接,也更容易表达。我写着写着就把自己写进去了,写进去之后发现还有些东西没表达出来,就得借画面再给它收一收。表达充分了,我才能爽快。

Hi:2019年的个展“景区”展出了许多水墨作品,你怎么理解当代水墨?还会继续吗?

梁:当代水墨不一定就是水墨这个材料本身,它背后应该有更通着的一层东西。我不用再琢磨水墨这个材料,我只需要琢磨它在我身上如何发生关系。

 


雕塑是你包着它

装置是它包着你


Hi: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有天分?

梁:意识到自己有天分和意识到可以是一个艺术家,几乎是同步,都是在我毕业之后。毕业作品《城市农民》备受肯定,被很多人夸。

Hi:这件作品让你收获了许多名和利,应该说你也是学院派的受益者。

梁:是的。我靠学院的手艺养活了自己好多年,到现在也是。

 

《城市农民》 真人大小 青铜、玻璃钢 1999-2000
《城市农民》 真人大小 青铜、玻璃钢 1999-2000
 

Hi:但你却说非常反感学院,为什么?甚至几乎放弃雕塑了?

梁:《城市农民》之后,我又做了一个三米多高的民工,一个礼拜就做完了,炉火纯青,我觉得特别油,就再也不想继续做了。反骨一下就顶了出来。当时不想做雕塑,可能也不是真的说跟雕塑有仇。只是突然觉得在学院里学的雕塑这套手艺、技术跟现实都没有关系,即便我做的是“民工”。

Hi:那其实是你的舒适区。

梁:对,现在我也会偶尔回到舒适区沉浸一下,其实挺享受的。但享受的同时会有犯罪的感觉。

 

《费特八号》 303×103×303cm 现成品装置 2013
《费特八号》 303×103×303cm 现成品装置 2013

《费特十八号》 249×94×130cm 现成品装置 2018
《费特十八号》 249×94×130cm 现成品装置 2018
 

Hi:当时为了摆脱学院的基因,开始逆反了。

梁:我不想搞雕塑了。当代艺术对我来说,才是有感觉的东西。一个人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边可以自由地去表达自己的感受,它才是对的。摄影、行为、录像,想做啥做啥,表达的特别痛快。我给自己设定的是怎么干都行,反正就是要胡来,要没有边界。

Hi:所以在你的概念里,雕塑跟当代艺术是互不兼容的?

梁:当时是这样想的。现在肯定不这么看了。各种媒介尝试过一遍之后,我会比较谨慎地去选择媒介,会考虑哪种更适合表达。我是雕塑本行出身,眼光跟别人不太一样,一看雕塑要求就高了起来。如果达不到这样的一种高度,宁可不做,不原谅自己。这种心理作祟导致我搞雕塑搞得很少。反而别的媒介更容易原谅自己。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梁硕个展“无隐禅院”展览现场,北京公社,2016

“无隐禅院”是清代沈复《浮生六记》里记载的一个破败的寺院,梁硕根据文字描述恢复,

用上一个展览拆除的材料,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园林
梁硕个展“无隐禅院”展览现场,北京公社,2016
“无隐禅院”是清代沈复《浮生六记》里记载的一个破败的寺院,梁硕根据文字描述恢复,
用上一个展览拆除的材料,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园林
 

Hi:当年为什么又选择考雕塑专业?

梁:考大学时嫌画画调色麻烦,选择了雕塑。我畏惧色彩,我怕画画,但是从表达来说我需要画画。

Hi:在雕塑这件事上开窍是什么时候?

梁:上学的时候我是一个听话的好学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就是所谓的“正太”。真正开窍是上大学下乡去麦积山。回来后,就用塑造佛像的手法试在了“头像”的塑造上。

Hi:现在怎么理解装置和雕塑?

梁:雕塑是你包着它,装置是它包着你,而且装置不可更改地方。

 

梁硕 我挺有意思的
《空无意外出入山》展览现场 

巴登-巴登国立美术馆,德国,2017
《空无意外出入山》展览现场 
巴登-巴登国立美术馆,德国,2017
 

知识永远都是等而次之

 

Hi:无论是雕塑装置还是绘画,你都强调感知的传达。

梁:你天天坐着高铁,天天用着手机,然后你去画黄公望的山水,你不觉得假吗?身体体验加进来之后,会产生一个所谓的内部生态。我觉得这才是作品需要输出的部分。图像的、观念的或者所谓的思想,都不是最重要的,知识永远都是等而次之。

Hi:你反感学院那套,但同时又在中央美院教书。你是怎么教学生的?

梁:我不教他们我“反感”的那套东西。不管是什么课,我全变成下乡,带他们去爬山。我会给学生们谨慎地提作业要求。比如说今天去的地方,你还能记得住的是怎样的一种空间关系?你画出来也可以,用语言表达也行,用什么表达都可以。但不要去对着照片去画风景,你要画的是你身体记忆的空间关系。

我偶尔也会带学生临摹传统泥塑,按照古代的技法、材料、工序。从炼泥到骨架,到做雕塑刀,到最后打包装,一切都是自己亲手做,它是一整套的生存技能。

 

梁硕带学生下乡(图片提供:梁硕)
梁硕带学生下乡(图片提供:梁硕)

Hi:你对现代文明社会的态度是什么?对这个世界失望吗?

梁:我不失望。我也不想简单地批判自己都没有摆脱的东西。因为我就身在其中,也在享受它带来的好处。我尽量去保持距离就可以了。

Hi:你对生活的态度是保持距离,待在边缘,但如果有一天你的作品被很多人追捧呢?

梁:不会的。大的潮流趋势是另一个方向,而我是在“返祖”。会有人喜欢,但肯定是少数。大家对它所产生的形式,看起来有一点点新鲜感,仅此而已。



订阅hi邮件

订阅hi邮件

恭喜您,已经成功订阅!
HIART将定期发送最新咨询至您的邮箱,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

关于Hi艺术

《Hi艺术》创刊于2006年9月,集结全球前沿的艺术信息、拥有专业的市场分析和深入的人物采访内容,日常以十多个专业的栏目为架构,内容丰富而富有层次,全面而条理清晰,是非常具有可读性的当代艺术媒体平台。

《Hi艺术》的内容在坚持可读性基础之上强调原创性,每次都力求为读者提供权威性的实用数据信息,并在年末总结当代艺术的年度发展概况,产生 “指标艺术家”、“指标拍卖行”和 “指标画廊”。该系列历经锤炼与市场检验,正逐渐成为当代艺术投资的首选参考媒体。

今天的《Hi艺术》在时间的累积、新老客户的实用建议以及自身经验的不断增长下,无论是内容还是版式都在不断完善中,追求进步的脚步也从未停止,我们仍在努力做到尽善尽美。

联系我们:

邮箱
编辑部:
info@hiart.cn
展讯邮箱:
zhanxun@126.com
招聘邮箱:
zhaopin@hiart.cn
电话
编辑部:
010-59756811
广告部:
010-59756811

关于Hi艺术

《Hi艺术》创刊于2006年9月,集结全球前沿的艺术信息、拥有专业的市场分析和深入的人物采访内容,日常以十多个专业的栏目为架构,内容丰富而富有层次,全面而条理清晰,是非常具有可读性的当代艺术媒体平台。

《Hi艺术》的内容在坚持可读性基础之上强调原创性,每次都力求为读者提供权威性的实用数据信息,并在年末总结当代艺术的年度发展概况,产生 “指标艺术家”、“指标拍卖行”和 “指标画廊”。该系列历经锤炼与市场检验,正逐渐成为当代艺术投资的首选参考媒体。

今天的《Hi艺术》在时间的累积、新老客户的实用建议以及自身经验的不断增长下,无论是内容还是版式都在不断完善中,追求进步的脚步也从未停止,我们仍在努力做到尽善尽美。

杂志订阅热线:
010-59756811 (周一至周五10:00-17:00,法定节假日除外)
微信订阅:
微信号:hiartmimi (可享会员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