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拍之后，当代艺术市场峰回路转？转向何处？

作者：张朝贝 2017年3月23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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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秋拍已经尘埃落定，回首当代艺术市场，以F4为代表的中国早期当代艺术的价格在今年跌落10年前，这部分艺术家的艺术价值、市场价值面临重新定位，以香港为桥头堡的国际艺术市场开始“入侵”中国，中国藏家开始转战西方艺术收藏，国内的拍卖市场也似乎开始向更为年轻的一代中坚力量转移。更重要的一点，以博览会为代表的一级市场的热度同拍卖市场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发生竞争关系……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正在面临转向，而将转向哪里，又会怎样完成转向？

Hi：国际形势的变动，是否让全球艺术市场更加趋向保守？

黄燎原：全球拍卖今年都有一个量的缩减，但是总体成交情况还是不错的，大东西还是有大价钱。一级市场上半年普遍疲软，下半年有所回升，甚至有些画廊下半年销售旺盛。大的国际形势或许有时候会影响尖端产值，但只要不是大的经济危机，画廊的日常销售应该不会有大影响。美国大选，英国脱欧，目前跟中国艺术品市场似乎还没有啥鸟毛关系。

周艟：我觉得在一定程度上会让艺术品市场变得趋于保守一些，毕竟太多的“黑天鹅”状况突发会让市场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会让许多人失去了方向和信心，从而加剧了保守观望的情绪。

华雨舟：我觉得肯定是这样，这些都是财富的最高阶层，而艺术品说白了是跟财富有直接关系的，国内尤其在艺术品到财富之间的关系转换更加强烈。

Hi：香港市场对国内藏家吸引力断崖式下跌，香港市场正在遭遇中国收藏家“滑铁卢”？

李兰芳：香港是亚洲艺术品交易中心也是重心，先天的税率政策是亚洲任何地区和国家都无法比较的，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随着艺术品进口关税的管控和运输成本的不断增加，部分拍卖公司上调了买方佣金，加之文化差异，香港的社会不稳定的因素势必会抑制藏家赴港的情绪。上海和北京近年来外资拍卖行的进入，艺术交易的方式除了拍卖也被博览会分散，国际画廊的进驻，作品数量和质量的不断提高，保税区的建立和政策的开放等优势，艺术品信息化速度加快使一些藏家不必亲自去香港也会收藏到好的作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香港在未来的确会有更多的压力。

黄燎原：香港艺术市场不只是拍卖市场，还有众多国际一线画廊和诸如香港巴塞尔一类的博览会。佳士得、蘇富比、富艺斯、邦瀚斯等大拍卖行只要能持续奉献好的作品，市场并不堪忧，而且我觉得他们会越来越多地引进西方艺术家的重要作品，这些作品目前囿于关税，根本很难实现在国内的落地。唱衰香港对内地没什么好处。

Hi：里希特、罗斯科一类的西方大师已经成为了中国顶级收藏家的标配了吗？

李兰芳：收藏是要根据个人的兴趣和喜好，如果中国所谓的顶级藏家群体的心态是把里希特、罗斯科等收藏作为标配其实是一件很遗憾的事，那说明这些所谓的“顶级藏家”还不成熟。收藏是一个人的修养和品味，如果从国际艺术品市场横向和纵向比较，当然有实力去收藏世界顶级大师的作品，是证明艺术市场的进步和收藏家视野的国际化，其实是收藏家的大趋势，是一件好事，收藏依个人而言没有对与错，其目的结果是什么，历史会给一个满意的答案。

唐丽莉：并没有，里希特和罗斯科在全球市场上都是稀缺资源，在博物馆的居多。而随着中国藏家越来越多地走进世界各地的美术馆，可以说这类的西方大师已经成为了中国藏家谈论和欣赏的标配了。成为收藏的标配太夸张了，我相信有，但是几乎没见到过。

Hi：F4及中国早期当代艺术市场行情回到10年前，这批艺术家是否面临市场重新定价和艺术史地位的重新定位？中国早期当代艺术在二级市场的收藏时代已经结束了吗？

周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这些作品肯定是市场泡沫化得太厉害了，下来回归到理性的价值也是众望所归的。我觉得在下降到一定的点位后，且同时大家再重新审视到这些中国当代艺术史的精华的价值，那个时候或许也是可以重新收入的时候。

唐丽莉：讨论市场和讨论艺术史不应该放在一起提问。首先说“行情回到10年前”，有点夸张，艺术家作品不同时期、不同水平的作品价格本来就相距甚远，用一两件非顶级的作品在市场行情不好的时候拍出的价格来评价这个艺术家的市场是片面的，用这个来推断艺术家在艺术史的地位是否重新定义，更是非常不专业的。

华雨舟：艺术市场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艺术家，而是出在我们的收藏体系，首先我们没有确立一个好的收藏群体，第二这个群体没有在持续地发展。我觉得必须是让它在无情的现实面前做一个澄清，该回归价格体系的就回归到原来的价格体系。

Hi：“70、80后”新一代艺术家在二级市场上位了吗？

朱彤：优秀的好艺术家现在已经在市场上表现很好了，实际上我们总是在讨论70、80后艺术家无论是学术还是市场上都已经有了一个较长的时间了，所以现在的市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表现时间点。
周艟：还不至于。而且我一直觉得70、80后的新锐艺术家还是要先做好学术，做好一级，过早地进入二级市场并快速被膨胀式消费真的是等于慢性自杀。

李兰芳：这两年来，国际包括国内确实出现很多青年藏家，他们的学历、生活背景、欣赏的角度的确与他们的同龄艺术家更容易达成艺术的共鸣，就像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文化喜好一样，这的确在市场表现出70、80后的艺术家是非常活跃的，但这仅仅是在局部的角度去看收藏的未来性，纵观美术史的丰富性，的确稀缺的作品价值更高，不然也不会频频出现过亿的古画和千万的近现代作品，所以，70、80后在二级市场上位谈不上。

Hi：在二级市场没落的情况下，艺博会和画廊组成的一级市场将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主力？这是否也意味着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进一步成熟？

唐丽莉：一个健康的艺术品交易环境，就是应该由一级市场铺垫大的基础交易、二级市场拔高形成的。而这两者并不矛盾，反而是相互促进的关系。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尤其如此，因为二级市场是不存在没落一说的，“铁打的拍卖行，流水的项目”。一级市场好的东西，供不应求的，买不到了就高价到二级市场买，有时候还能“捡漏”。这绝对是当代艺术市场开始慢慢成熟的表现，也期待投机的画廊越来越少，真正有情怀有能力坚持下去的画廊越来越多。

黄燎原：从我们画廊来看，一级市场下半年迅速回暖升温，令人欣慰。我们的艺术家没有二级市场的操作，所以一直平稳。二级市场是艺术市场的一个关键环节，从普遍意义上来讲，任何作品最终都可能走入二级市场，所以创作才是第一位的。二级市场和一级市场同样重要，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李兰芳：首先中国的艺术市场比较特别，二级市场早于一级市场形成，所以在初期难免在资源上会有冲突。而一级市场的制度不断完善，艺术家了解和承认一级市场的功能性，自然与二级市场就会有很好的区隔，二级市场想要很好地生存和发展，自然要在寻找作品上遵循真、稀、精的原则，才能脱离一级市场达到好的交易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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