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秉卿 春在枝头已十分
















在这里,颜秉卿的幽默感仍然布满画面,另一方面,或许因为技法的原因,画面中氤氲更多神秘的气息,那些在“荷尔蒙”中司空见惯的冲动与鲁莽,在这组作品中被转化为胸有成竹的调侃,在不大的尺幅中,暗伏满篇的细节,创作方式带来更为细腻的画面的同时,也带来更为丰满的表现力,在这一系列新作中,艺术家尝试着新的叙述方式装备画面语言,让故事后味更足,意境更深。
从创作方式上看,颜秉卿向绘画的传统更近了一步,但是显而易见的,他的绘画向前走了一大步。新鲜感终会成为喜新厌旧的牺牲品,又有多少人寻春不见春,不知枝头已十分?


Hi艺术=Hi 颜秉卿=颜
材质只是一种状态
Hi:从上个展览到现在,三年的时间主要有哪些变化?
颜:这次作品全部是坦培拉材质。
Hi:为什么想到尝试这种材质?
颜:材质只是一种状态。我自己不太喜欢油画这种材料,主要是洗笔太麻烦,画起来程序性也太强。坦培拉也是在尝试中,慢慢找到了一点感觉,我觉得坦培拉是一种很朴素的绘画,甚至很“粗糙”,但是也有“难度”,不至于画得很“随便”,画的时候也会更纯粹。当然也不可能完全按照最传统、最古典的那种方式来画,而且我觉得也没有必要那么严格地遵守步骤,我想还是用自然的状态去做好一些。



Hi:受到了哪些前辈大师的影响吗?
颜:我最近看安吉利科比较多,或者说就是比较早期的画家们。他们在画面里考虑的东西特别简单,画面非常干净利索,不像后来,各种元素越来越多,画面越来越花哨。其实艺术史这么多流派,有些东西是始终没有变过的,比如“造型”,我想这种没变的东西才是应该去学习的,老研究“变化”,那做出来的就是注定要被淘汰的东西。我觉得艺术家必须要有自己的“造型”能力,而不仅仅是“塑造”能力,这是一种美感的形成过程,一定是慢慢的过程。


要警惕作品与绘画无关
Hi:三年也就出来了三十多件作品,这批新作的创作过程开心吗?
颜:不会,画画很累,画完之后就是身心俱疲。不过我觉得画画就是这样,虽然很累,但是不是体力上的累而是脑力上的累,这种状态会让自己明确感到越来越好。至于作品数量,我其实一直很努力在画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产量不是很大。


Hi:技术上的难度吗?
颜:技术这种东西只会越来越简单。我想如果是从表现形式、或者某一种创作技法上来说,刻苦一点、用心一点,一般五年内就可以得到技术上很高的标准了,而且会越来越轻松,因为越来越熟练。


Hi:熟练不是好事吗?你更追求新鲜感?
颜:这种新鲜感应该就是自己对作品的态度吧,要警惕作品与绘画无关。创作不应该是特别轻松的事,太轻松就没东西了,但是也不是说要刻意的复杂,比如罗斯科,他一直在研究两块颜色之间的关系,是他对“关系”的深入理解让他可以那样不断地进行,别人模仿他的形式,也研究两块颜色,就很容易落入“极简主义”,与罗斯科的关注点是截然不同的,也是很容易被装饰化的。


Hi:但是看你之前写过的自述,好像不喜欢“麻烦”。
颜:有些可以让自己进步的东西,再麻烦也要去做。当然有些“麻烦”根本没有必要去做。有些规范会失去鲜活的感受,过分程序化的东西就不够活泼。

好作品本来就有神秘感
Hi:平时的灵感来源是怎样的?你会有一个素材库吗?
颜:我也不知道灵感怎么算,有时候晚上想睡觉,偏偏脑海里面一直闪现一些画面,搞得也睡不着,只能下床把这些想法都勾下来,这算不算灵感?素材库一定是有的,大概有五六本,平时勾的一些场景。


Hi:什么东西会特别打动你?
颜:可能有很多。不过就我的画面而言,有时候会考虑一些动作,某一个刹那的动作,能不能形成画面结构。我觉得这个是最重要的,只要有画面结构,我就可以继续完善,最终把这件作品完成。很多艺术家说画着画着就没什么东西可画了,我却觉得好多东西都可以画,越来越多的东西可以去画。


Hi:靠想象吗?
颜:首先要符合自己的“美感”,另外不会为了满足叙事的明确性去盲目的添加。
Hi:所以你更关注“画面感”而不是“叙事性”?
颜:原来可能是“叙事性”考虑的多一些,但是那也要找到有画面感的动作。现在越来越觉得某个动作足够有表现力就好,就是“叙事性”和“画面感”的比重不一样。在早期的创作中,有时候会借助一个“题目”来组织画面,但是现在我觉得画面里有一两个动作比较好就足够了,不会有刻意的叙事了,画就是一幅画,带入感不用那么强了。


Hi:新的作品感觉更有神秘感。
颜:以前也有一点吧?其实我觉得,好的动作本身就有一种神秘感,好的作品也是,比如丢勒的兔子,那么简单的造型,就是有一些魔幻的感觉在里面啊。

